金十数据

在刚刚结束的财政年度中，美国债务利息成本负担攀升至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的最高水平，这使得财政忧虑限制华盛顿下届政府政策选项的风险进一步加大。

美国财政部上周五公布的数据显示，在截至9月份的本财年中，财政部在净利息支出上花费了8820亿美元——平均每天大约24亿美元。这笔费用相当于国内生产总值（GDP）的3.06%，是1996年以来的最高比例。

美国历史上的高预算赤字导致近年来未偿还债务总额飙升，这是利息支出增加的一个重要原因。这些赤字反映了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支出的稳步增长，以及美国为对抗新冠疫情而释放的超常支出和2017年全面减税政策对收入的限制。另一大驱动因素是通货膨胀导致的利率飙升。

布鲁金斯学会的汉密尔顿项目主任Wendy Edelberg说：“利息成本越高，这些问题在政治上就越突出。这使政治家们更有可能认识到，通过借贷为我们的优先支出提供资金并非毫无代价。”

虽然前总统特朗普和副总统哈里斯都没有把削减赤字作为竞选活动的核心内容，但债务问题仍然笼罩着下一届政府。由于美国国会党派分裂严重，只需少数或可能只需一位对赤字持谨慎态度的议员就能阻止税收和支出计划。

这种情况在即将卸任的拜登政府中已经出现过，当时的民主党人乔-曼钦（Joe Manchin）迫使白宫缩减了其青睐的开支项目，以此作为通过2021年和2022年标志性立法方案的代价。

即使共和党控制了参众两院，特朗普入主白宫，多数党的优势也可能缩小，这将使共和党财政鹰派有能力要求修改全面减税政策。

作为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BO）前首席经济学家的Edelberg说：“如果明年税收辩论的结果是一大批政策制定者审视我们的债务轨迹，并决定让它变得更糟，那就太惊人了。”

根据财政部和CBO的数据，净利息支出首次超过了国防部在军事项目上的支出。此外，净利息支出约占联邦收入的18%，几乎是两年前的两倍。

美联储转而降低利率为财政部提供了一些宽慰。截至9月底，美国未偿还债务的加权平均利息为3.32%，是近三年来首次出现月度下降。

即便如此，利息费用的规模现在仍然如此之大，以至于其本身就加重了公众的总体债务负担，目前的债务负担已达27.7万亿美元，接近GDP的100%。偿债是去年预算中增长最快的部分之一。利息支出还可能挤出私人投资，从而影响经济增长。

无党派的CBO估计，靠赤字资助的支出每增加1美元，私人投资就会减少33美分。

两党政策中心经济政策项目执行主任Shai Akabas说：“从各种角度来看，利息成本增加了债务并导致其他经济后果，这对我们的经济来说都是一个问题。”

财政部长耶伦淡化了人们的担忧。她说，评估美国财政可持续性的关键指标是经通胀调整后的利息支出与GDP之比。这一比率在过去一年中有所上升，但白宫认为在未来十年中将稳定在1.3%左右。耶伦曾表示，保持在2%以下很重要，一些人认为这一水平是可持续发展的关键门槛。

不过，白宫的预测是假定即将卸任的拜登政府提出的增加收入措施获得通过。哈里斯也呼吁对最富有的美国人和企业增税。特朗普则说，应对财政前景的关键是进一步减税，他认为这将促进经济增长，抵消对政府底线的冲击。

大多数经济学家认为，无论是哪位候选人胜选，债务都将继续攀升。负责任联邦预算委员会估计，哈里斯的经济计划将在十年内使债务增加3.5万亿美元，而特朗普的计划将使债务飙升7.5万亿美元。

除了选举结果，美联储降息的幅度也会影响财政前景。政策制定者在2022年3月启动加息后，财政部的利息账单很快就反映出加息的幅度，而降息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降低政府的借贷成本。

这部分是由于未来几年到期的美国债务中，有一部分利率特别低，这在美联储紧缩周期之前就已经存在。许多证券将被偿还成本更高的美国国债所取代。

未来几年的情况也可能如此——尤其是如果美联储在利率仍高于新冠疫情前的水平时就停止降息。到2019年为止的十年间，美联储的短期基准利率平均不到0.75%，政策制定者在9月份预计该利率将在2.9%左右的水平稳定下来。

与此同时，随着美国人口的老龄化，与社会保障和医疗保险相关的费用将不断增加，除非进行改革，否则将在未来几十年内造成超额的预算赤字。

这种压力，以及政客们对改变热门项目的反感，给联邦支出的其余领域（即可自由支配的支出）带来了压力。

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Apollo Global Management）首席经济学家Torsten Slok的分析显示，在20世纪60年代，自由支配支出约占联邦总支出的70%，而现在这一比例仅为30%。

目前，由于美联储的宽松周期和对就业市场疲软的担忧继续支撑着对国债的需求，投资者对美国的财政挑战几乎没有表现出担忧的迹象。富国银行投资研究所全球策略师Gary Schlossberg说，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可能会对华盛顿产生决定性影响。

“形势已经发生了变化，”Schlossberg说。“以前，我们有更多的自由——利率很低。你可以举债经营，利息支出并不高，但现在显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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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于健 SF069